童便的民间药用初探
杨亚龙陈仁寿陶西凯
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药文献研究所江苏南京
辽宁中医杂志年第36卷第9期
摘要：目的：了解民间对童便药性、功效的认识与运用。方法：从童便的药用历史入手，着重概述童便在民间的药用情况，包括滋阴降火，治阴虚火旺诸证；止血活血，治出血瘀血诸证；补益肾元，治肾虚诸证及止痛、截疟、定喘等方面的运用。结论：童便味咸性寒，具有滋阴降火、止血活血的功效，在民间为产科、伤科之良药，也常作为跌打损伤的引经药，也可用于养颜保健等方面。童便作为传统中药之一，应当引起中医临床的高度重视。关键词：童便；民间药用中图分类号：R，R；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9--03DOI：10./j.ljtcm..09..yangyl.收稿日期：-01-09基金项目：国家科技部“十一五”支撑项目(BAI10B07-03)作者简介：杨亚龙(-)，男，福建泉州人，硕士研究生，从事民间医药研究。通讯作者：陈仁寿，Te：l-；E-mai：lnjcrs.Com人尿，为健康人之小便，又名溺、小便、奴吊切、轮回酒、还元汤等，因以“童男者尤良”[1]，故多以“童便”为名。童便味咸性寒，功能滋阴降火、止血活血。本品的药用历史悠久，民间运用也较为广泛，虽然目前较少运用于临床，但对其研究仍具有一定的意义。故本文试将童便的药用历史与民间运用做一概述，以供进一步研究参考。一、药用历史童便的药用历史十分悠久，最早可见于我国现存的第一部医书《五十二病方》，书中有“乾瘙，煮弱(溺)二斗，令二升，豕膏一升，治黎卢二升，同傅之”等多处记载[2]，主要外用以治疗疥癣类病。本品入本草文献始见于魏晋.陶弘景所辑《名医别录》，云：“疗寒热，头痛，温气”[1]。至唐代《新修本草》述其“主卒血攻心，被打内有瘀血；又主癥积腹满，诸药不瘥者，服之皆下血片肉块；亦主久嗽上气失声”[3]。《本草拾遗》曰：“主明目益声，润肌肤，利大肠，推陈致新，去咳嗽肺痿，鬼气瞷病”[4]。可见，唐代医家对童便的药用认识已非常丰富。岁岁平安
嗣后，五代时期的《日华子诸家本草》载其“止劳渴，润心肺，疗血闷热狂，扑损瘀血，运绝及困乏”[5]，同时也用于治疗毒蛇咬伤、皮肤皲裂、难产及吐血等疾病。元.朱丹溪《本草衍义补遗》认为童便“降火最速”[4]。明代李时珍认为，童便“性温不寒，饮之入胃，随脾之气上归于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其旧路也，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凡人精气清者为血，浊者为气，浊之清者为津液，清之浊者为小便，小便与血同类也，故其味咸而走血，治诸血病也”，并能“杀虫解毒、疗疟、中暍”[4]。现代的一些动物药著作也记载了童便的医药用途，如《动物本草》谓其“滋阴降火、止血消瘀。治疗虚热、咳血、衄血、吐血、便血、产后血瘀、跌打损伤、血瘀肿胀等”[6]。二、临床药用1.滋阴降火，治阴虚火旺诸证。童便性寒味咸，归心、肺、膀胱、肾经，能滋阴降火，且“降火最速”。故本品历来常用于治疗证属阴虚火旺的骨蒸潮热、咽喉疼痛、鼻衄、咳嗽、吐血及崩漏、恶露不绝等。治骨蒸发热，唐.孟诜《必效方》记载用“三岁童便五升，煎取一升，以蜜三匙和之。每服二碗，半日更服”[4]。姚僧垣《集验方》“治肺痿寒热，两颊赤，气急，童便，每晚取之，去头尾少许，取童便五合，上好甘草约中指节长，破作四片，炙令热，纳童便中浸一宿，平旦去甘草，顿服之，每日1剂。童便其人勿令吃五辛。忌海藻、菘菜、热面”[8]。民间有用多年瓦夜壶一个，入二斤重鳗鱼一条，盐泥封固，碳火炙透。打碎夜壶，取夜壶内人中白(人尿的沉淀物)并鳗鱼灰，研末，每日米汤饮服二三钱来治疗阴虚发热、火乘金位、咳嗽吐血之证。或用童便半碗，大黄10g，白及10g，组成“童便断红饮”，可治疗阴虚火旺所致的咳血证、鼻衄等血证[9]。如治崩漏、产后恶露不绝、便血、呕血等，可用参茜童便饮治疗，药用：人参10g，茜草10g，童便(冲服)30mL，水煎服[10]。童便亦为民间治疗肺痨(肺结核)的常用食疗佳品，如童便排骨汤，旨在以童便滋阴降火，排骨填补真虚，二者补泻相配而疗肺痨[11]。止血不留瘀
2.止血活血，治出血瘀血诸证。童便具有与三七“止血不留瘀”相似的功效，故明代李中梓言其“行血而不伤于峻，止血而无患其凝”[12]。民间常用于治疗多种出血证，如《日华子本草》记载：“吐血、鼻洪，和生姜一分绞汁，并壮健丈夫小便一升，乘热顿饮，瘥”[5]。唐代《千金要方》记载：“治齿间血出，温童子小便半升，取三合含之，其血即止”[13]。明代名医缪希雍在其著名的《治血三法》中也提到“多服童便自愈”[14]，来治疗出血症。民间用铁树叶g烧成碳存性，研为细面，再用鲜菠菜60g布包拧汁，童便半杯，调和药面，每晚1次，来治疗慢性吐血证，效果甚佳[16]。又如用青麻绳40cm长，烧灰研末，童便、红糖和水冲服来主治吐血[15]。现代有报道，取7岁以下健康男孩新鲜中段小便mL，兑入陈醋10mL，加白糖适量，炖温顿服，每日2~4次，血止后减半量巩固1~2天。以此治疗上消化道出血8例，活动性肺结核咯血2例，支气管扩张咯血2例，急性白血病齿衄1例，非外伤性鼻出血25例。38例患者中，属实火者21例，虚火者17例，结果治愈36例，无效2例，治愈率为94.17%[16]。又有以童便mL，每日2次，治疗83例溃疡病内出血患者，有效率为97.16%，但对肿瘤出血无效[17]。童便的活血化瘀功能还可用来治疗跌打损伤，如用马钱子一味，拌黄土炒童便，浸49天后，取出洗净皮毛研细末，瓷瓶装待用，每服1.5~3g，虚者加四物汤，实者童便下[18]。若跌打损伤严重，瘀血攻心而至的昏扑心痛，可用苏木3钱，红花3钱，归尾3钱，大黄2钱，共为细末、童便、黄酒各1钟，煎1钟服[19]，或者用土连翘20两，童便浸4次，烧酒浸3次，略炒，乳香、没药各3两灸去油，血竭2两，为极细末，酒送下四分来治疗[20]。3.补益肾元，治肾虚诸证。童便味咸入肾，不仅有滋肾阴之效，在配伍后更有壮肾阳、强筋骨之功。明.倪朱谟《本草汇言》引陈藏器，言童便为“既济阴阳，清和血气之良药”[21]。民间将枸杞子、女贞了、韭菜子、枸骨子、车前子混合童便浸泡7日后晒干，再浸泡1日后晒干，用50o以上白酒浸泡49日称“五子酒”，日服此酒50g，谓此可延年益寿、强筋壮骨、壮阳益肾[22]。也有人将大枣、竹茹用童便封闭浸泡7日后，每日食枣7枚，能强身祛病，延年益寿[22]。盛行于闽南地区的经验方：取鸡子几个，针刺破壳后浸于童便一夕，第二日平旦取，打破鸡子用白饮即米汤冲服，用于治疗诸虚劳损。民间还以枸杞子60g，女贞子60g，熟首乌60g，熟地60g，黑小豆、童便适量，治疗“少白头”，其用法为：先将前4味加水1mL，煎至mL去渣，再用此药液煮黑豆，以药液被黑豆渗干为止，取出放阴凉通风处晾干后，加童便浸泡1夜，取出晾干即成。每次服30~50粒，每日4次，睡时服1次，黄酒送服[23]。也有用新鲜童便局部涂擦来治疗肾虚精亏，气滞血瘀所致的黄褐斑[24]。此外，童便还有止痛、截疟、定喘等功效。如治头痛不可忍，用童子小便一盏，豉心半合，同煎至五分，温温频服(《普济方》)[25]。治疟，无问新久，发作无时，童子小便1升，蜜三匙，煎三四沸，温汤顿服(《太平圣惠方》)[26]。治久患肺气喘急，用杏仁去皮尖二两，童子小便浸，每日1换，夏月每日3、4换，浸半月，取焙干，研烂极细为丸如鸡头实大，每服1丸，薄荷一叶、蜜，水一中盏，同煎取7分，食后温服(《普济方》)[27]。尿疗—自然之道
三、述评童便属人体的排泄物，入药一般不为现代人所接受，然而其入药历史悠久，且依然广泛运用于民间，现代临床也有关于童便的运用报道，说明它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实验研究证实，正常人尿的成分复杂而多变，主要有尿素、氯化钠、钾、磷酸、尿酸、肌酐、氨、马尿酸及微量的酚、草酸、尿篮母、钙、镁、维生素B1，B2，B6，C，叶酸、尿激酶及多种激素(如17-酮甾类、17-氧皮质酮甾、雌激素等)等[28]。现国内外已从尿液中提取有效成分如尿激酶来治疗多种疾病，这种物质可以直接促使纤维蛋白溶酶原转变为纤维蛋白溶酶，发挥溶血栓作用[29]，从而运用于脑血栓形成、脑栓塞、周围动脉或静脉血栓症、肺栓塞、急性心肌梗死等。目前，“人尿疗法”为一部分人所推崇，并认为其属于抗衰老的最佳方法。童便作为传统中药之一，应当引起中医临床的高度重视，在保证健康取尿的基础上，做到科学应用。参考文献[1]陶弘景.名医别录[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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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尿液在伤科的临床应用史
广西田东县平马卫生院农有晗
中国中医骨伤科杂志年第6卷第3期
人尿，尤其是儿童尿液，在伤科的临床应用上，可谓历史悠久。早在二千多年前，我国现存最古老的方书《五十二病方》中，就有“毒豪(咏)者，…饮童小便良”[1]的记载。在尔后的历代医家临床实践中，不断地扩大人尿液在伤科的应用范围。今天，这一伤科要药，仍然为骨伤科医生所喜用。并且在研究其药理作用中，更进一步加深了对人尿液功效的认识，现把历史上各代医家临床应用人尿液经验及其现代研究，整理如下，供骨伤科同道参考。汉代医圣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一书中说：“治马坠及一切筋骨损方：大黄一两，…以及童子小便煎成汤，内酒一大盏，次下大黄，去滓，分温三次服”[2]。东晋医家葛洪，在《肘后备急方·救卒中恶死方第一》亦载：“以童子小便灌其面数回，即能语，此扁鹊方法”[3]。到了唐代，著名医家孙思邀对人尿液的论述尤为精辟。他在《备急千金要方》一书中说：“治坠落车马及车辗木打，因瘀血抢心，气绝不能言，可辟开口，即以小便尿其中，下咽即醒”[4]。“…饮人尿能治金疮出血，杖疮肿毒，火烧闷绝等症，又刺在肉中，人咬手指，金疮中风，蛇犬咬伤，蜂虿螫伤，浸洗得解，乃伤科中的仙药也”[5]。可见，唐朝时期，人尿液在伤科的临床应用上，是相当广泛的。金代医家窦杰在《疮疡经验全书)中认为：“救木石压死并磕伤，以高坠下死气绝不能言语者，急拍开口，以热小便灌之(童尿尤良)”。他还说：“扑打坠损，恶血攻心，闷乱疼痛，用干荷叶五片烧令烟尽，空腹以童便温一盅，调下三钱，日三服”。明朝著名医药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一书中也说：“治跌打伤瘀，血攻心者，人尿煎服一升，日一服，此乃苏恭本方也”[5]。由此观之，这一时期人尿液的使用范围及方法，基本上是扁鹊方法的延续。明朝王肯堂在《证治准绳》一书中说道：“凡打颠树木压或高处颠下者，此等伤皆惊四肢五脏，必有恶血在内，专怕恶心，先用清心药，打血药及通大小肠药，次第服之，临时加童子小便入药内立效。…颠扑伤，刀石伤，诸般损伤至重者，先服清心药，次服童子小便，再服去血药”[2]。因此可以这样认为，在历代的伤科用药中，人尿液是一味常用的要药之一。明代医家张景岳，在《景岳全书》中，亦作了精辟的论述。他认为：“凡损伤，不论老弱及有无瘀血停积，俱宜热便，以酒佐之，推陈致新，其功甚大，若肋胀或作痛，或发热烦躁，口干喜冷，惟饮热便一瓯，胜似他药，他药虽亦可取效，但有无瘀血恐不能尽识，反致误人。惟童便不动脏腑，不伤气血，万无一失”[7]。不难看出，张氏在伤科用药方面，对人尿液的认识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到了清朝，胡廷光才在《伤科汇篡》中，比较详细、系统地对前人在伤科用药方面作了探索和整理，认为：“瘀在上部者，宜犀角地黄汤；瘀在中部者，宜桃仁承气汤，瘀在下部者，宜抵当汤。且需于所用方中加童便好酒服之”[5]。“…若内伤致命，口眼鼻必然出血，死在须臾者，急灌童便救之”[5]。最后他还高度概括了人尿液的功用，认为：“人尿咸寒无毒，又名轮回酒、还元汤，损扑瘀血在内运绝，加酒饮之，治折伤，推陈致新，其功甚大”[5]。纵观历代医家临床应用人尿液经验，有单味服用、有调药服用、有煎药服用、有浸洗，方法各异，但其功效则是一致的。它之所以能在二千多年的漫长岁月中为历代医家所喜用，经久不衰，充分地证明了它的实用价值。胡廷光说“人尿为久传效验之方，今人多因秽恶而忽之，惜哉!但人命至重，生死在呼吸之间，有此极便极贱极验之药，何不乘其皆绝而灌之，如灌之不入，急令溺其头面，使其入七窍，未有不苏也”[5]。当然，这些话带有夸张手法，但是，医院的边远地区，救人要紧，效其法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自清朝以后，由于西方医学的影响，并且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占了主导地位。中医药尤其是人尿液在伤科的应用研究方面，出现了停滞不前的状态，这的确是骨伤科界的一大憾事。解放后，党和政府对中医事业极为关心，把中医的从属地位提高到与西医平等的高度，极大地鼓舞了广大的中医药工作者的志气。到年，《中国医药学报》刊登了黄炳良、巢涤心的文章，题目是“童便结晶粉治疗损伤性血肿的临床观察”，比较科学地、系统地研究了人尿的功能及其临床应用价值，观察结果：人尿制剂组治愈率为95%，总有效率为%；三七片组治愈率为6.25%，总有效率为46.9%；多醣类组治愈率为零，总有效率为30%。人尿制剂止痛作用在用药后4至5小时生效，消肿作用在用药后20小时左右生效，至72小时完全消退，安神作用对79%的病人有效[1]。雄辨地证明人尿及其制剂确有消肿止痛安神的功效。证明了历代医家们所论述的观点及其用药经验，是正确的，是与现代研究相吻合的。体会：人尿作为一种骨伤科常用药物之一，在古代应用颇多，民间现在仍然使用。但是作为人体的排泄物，用它来治伤，有部分患者的确不乐意接受。笔者据此情况，一般都是使用患者自身的新鲜尿液进行外敷或煎煮熏洗，对软组织损伤、骨关节损伤中后期，有着明显的疗效，且无一例患者拒绝用药。究其因，可能是自身的尿液，故无厌恶感。如果科研部门、制药厂能对人尿进行药理研究，研制出新的剂型，那么就更便于临床推广了。参考文献[1]黄炳良、梁涤心：童便结晶粉治疗损伤性血种的临床观察，中国医药学报(1)20.[2]丁继华、单文钵：《中医骨伤科荟萃》，18页，中医古籍出版社出版，[3]唐.葛洪：《肘后备急方》，13页，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4]唐·孙思邀：《备急千金要方》，页，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7[5]清·胡廷光：《伤科汇篡》，49页，人民卫生出版社，[6]明·李时珍：《本草纲目》，页，人民卫生出版社，[7]明.张景岳：《景岳全书》，页，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冬青树上挂凌霄，岁晏花凋树不凋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寄语
在这个充满高科技药物，机械化的身体部位和塑料化的药物的时代,我真诚地希望我们可以变得更加开放并且去接受这种可以治愈身体的自然的方式。在这本书中所提供的信息将帮助我们更多地了解,(我可以不客气地说),是最好的可以治愈现存疾病的自然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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