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草之中了解鲁迅》文字实录
文：薛林荣
我研究鲁迅的过程，从年算起，也有23年了，23年形成了四本成果，已出版的是《鲁迅草木谱》，今天重点谈这本书。
1
从鲁迅的名字“周树人”说起
鲁迅兄弟共四人，其中四弟6岁时早逝。周氏四兄弟的名字和树木都有关系。
从鲁迅家族世系中知，他的祖父是周福清（-），父亲是周伯宜（-）。
鲁迅这一代情况如下：鲁迅原名周樟寿，他的二弟周作人原名周櫆寿，三弟周建人原名周松寿，还有一个四弟周椿寿，6岁时早逝。
第五代包括鲁迅之子周海婴，周作人之子周丰一，周建人之子周丰二、周丰三，等等。周氏四兄弟都是“寿”字辈，且都以木字边的字（樟、櫆、松、椿）命名。
鲁迅年9月出生时，其祖父周福清在京做官，喜讯传到他那里时，恰巧张之洞来访，于是其祖父便为孙取名“阿张”，之后又以同音异义的字取作大名“樟寿”，号“豫山”。鲁迅7岁进私塾就以此为名。绍兴话“豫山”和“雨伞”音近，同学们常以此取笑他，于是改名豫才。
《左传》《战国策》《史记》等古代经典著作都以“豫”指枕木，章指樟木，枕、樟是同类的参天大树，豫、樟合用，常喻为“栋梁之材”。
青年鲁迅也曾谈起自己的名字：我的父亲为我取名的意思，是希望我成为“豫章之材”。
而我呢，还在“预”备，我在杭州教书，也教的是预科。所以，我总是写这个“预”，不写那个“豫”。
这是谦虚的说法。
“周树人”这个名字是鲁迅17岁来到南京，进入江南水师学堂时所改。当时，他投奔一个名叫椒生的叔祖。周椒生本人在水师学堂做官，却对这种洋务学堂极为蔑视。在当时绍兴人的观念里，进洋学堂是一件丢人的事。
鲁迅自己将其描述为“走异路，逃异地”，“因为那时读书应试是正路，所谓学洋务，社会上便以为是一种走投无路的人，只得将灵魂卖给鬼子，要加倍的奚落而且排斥的”。鲁迅的这个叔祖也认为本族的后辈不走光宗耀祖的正路，而跑到这里来准备当一名摇旗呐喊的水兵，实在有失“名门”之雅。为了不给祖宗丢脸，他觉得鲁迅不宜使用家谱中的名字，遂将“樟寿”的本名改为“树人”，取“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意。树人者，立人也。
大哥改名了，兄弟自然也跟着改名，于是二弟改作周作人，三弟改作周建人。
2
四季桂与百草园与鲁迅
鲁迅生在大家族，叫新台门周家。祖父周介孚当时是一个翰林院编修，后在江西金溪做过知县。祖母姓蒋，是一位慈祥的善于讲故事的老人。
父亲周伯宜是读书人，中过秀才。母亲鲁瑞自修获得了能够看书的学力。家里有四五十亩水田，生计殷实，属于小康之家，鲁迅自己都有专门的保姆长妈妈。
在这个周家大宅院里，自然有普通家庭所没有的气象，比如院中有一棵高大的四季桂，鲁迅小时候常在桂树下听祖母讲故事。
鲁迅的祖母蒋氏，是鲁迅父亲的继母，待孙儿们很是和蔼慈祥，特别喜爱鲁迅。她还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夏天的时候，小鲁迅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桌旁，给他猜谜，讲故事。
特别需要一提的是那个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非常著名的后花园——鲁迅笔下的“百草园”。
年，从北京来到厦门大学的鲁迅心情苦闷，写了一批回忆少年往事的散文，其中有一篇，回忆的就是这个百草园。这篇文章写得舒卷自如，妙趣横生，充满了脉脉温情，读来令人动容。
鲁迅写道：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
后面写：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
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
鲁迅的这篇经典之作，被列入中学课本且要求背诵，对几代人的汉语言审美影响极大，那么现实生活中的“百草园”是什么景观呢？周作人在《鲁迅的故家》中专辟一章“百草园”。
据周作人介绍，百草园就是绍兴新台门周家后面的一个荒园。园南头的一片是废地，有一个刷马桶的池子。
右面有一个瓦屑堆，比人还高，堆的是一些修房屋剩下的废料。左边又是一个垃圾堆，放着四五口粪缸。
废地，土堆，粪缸，毫无诗意可言，但鲁迅从一个孩子的视角，在纸上构筑了一个令人神往的儿童乐园。
3
槐树与鲁迅的8年隐居生活
年5月，海归人士鲁迅随教育部到北平，入住宣武门外绍兴会馆,最初居住在“藤花别馆”，因为藤花馆比较吵闹，鲁迅就移入补树书屋，从此在这里居住小8年。
这个里边主要讲四个关键词和七件事。
第一个关键词：八年JUSTDOIT八年，指年至年。更准确点讲，应该是7年，因为鲁迅是年到北京的，但是辛亥革命是个大的坐标，因此为了便于描述，为了讲述的方便，我把鲁迅年在绍兴的经历也列入他的八年沉寂当中。
这八年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状况呢？
这一时期，正是中国社会剧烈动荡的时期，年辛亥革命，年袁世凯称帝，蔡锷等发动护国战争，年护国战争节节胜利，各省纷纷独立，
年张勋拥立溥仪复辟失败，段祺瑞趁机执政后，拒绝恢复临时约法和国会，孙中山开始发动护法战争，年护法战争失败，中国又一次陷入了连年的动乱中。
所以我所说的这八年，肇自辛亥革命失败，终自钱玄同与周树人的一席长谈，然后周树人写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发表在年5月的《新青年》杂志上，署名鲁迅，从此鲁迅横空出世，一个文人的八年沉寂或者说八年隐居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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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关键词：绍兴县馆的隐居JUSTDOIT在北京的前7年半，鲁迅寄住在位于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的绍兴县馆，他在《呐喊·自序》中称之为“S会馆”。从这里到位于西单南大街上的教育部，有3里地左右。
绍兴县馆是道光年间浙江籍京官为家乡人修建的，它是鲁迅年来北京后的第一个住处，也是鲁迅18岁离开家乡后居住时间最长的一处地方。准确地讲，鲁迅在这里住了七年零六个半月的时间(年5月－年11月)。
鲁迅当时住在绍兴会馆旁边的一个叫补树书屋的地方，那个院子里有槐树。一个单身的31岁的男人怎么过呢？他周围的同事都是每天去吃喝玩乐，北京是个消费城市，人有很多打发自己时间的办法，鲁迅消磨时间的办法是搜集古董，抄写碑帖，另外，读一读佛经，这个我们后面经详细讲到。所以鲁迅写他那段时间，夏天的晚上就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夜深了，槐树的毛毛虫之类的就掉到他的脖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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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讲一讲这棵槐树。
补树书屋是一个偏僻幽静的独院，传说院内最初长着一株大楝（liàn）树，因被狂风刮倒，又补种了槐树，故名“补树书屋”。
鲁迅的补树书屋酝酿着新文学的第一声呐喊，这棵槐树见证了笔名“鲁迅”的诞生，载入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典籍，构成了《狂人日记》诞生的地理或生态背景。
鲁迅在《呐喊·自序》中生动描写了会馆院子中的环境、与槐树有关的传说，以及金心异（钱玄同）为创刊不久的《新青年》一次次来绍兴会馆催促鲁迅写稿的情形：
S会馆里有三间屋，相传是往昔曾在院子里的槐树上缢死过一个女人的，现在槐树已经高不可攀了，而这屋还没有人住；很多年，我便寓在这屋里钞古碑。
客中少人来，古碑中也遇不到什么问题和主义，而我的生命却居然暗暗的消失了，这也是我唯一的愿望。夏夜，蚊子多了，便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
这段话对应的是什么呢？对应的是前面的一句话：“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
接下来鲁迅就写他和钱玄同如何在槐树下对话，交待他为什么要出山。
年张勋复辟失败后，钱玄同隔三岔五来找鲁迅聊天的时候正是盛夏8月，他们关于“铁屋子”的对话正是在槐树下进行的。
鲁迅答应为《新青年》写文章，最初的一篇是《狂人日记》。从此，这棵曾经缢死过一个女人、在常人看来不太吉利的槐树便进入了中国现代文学史并被读者牢牢记住了。
公元年鲁迅和钱玄同在槐树下关于铁屋子的对话，使我想起了公元年刘备、诸葛亮的“隆中对”，以及年毛泽东和黄炎培的“窑洞对”。我将鲁迅和钱玄同的对话称作“槐树对”。
在鲁迅的记忆中，绍兴会馆这个特殊的空间，是由一棵槐树来定位的，这棵槐树也成了现代文学史上一个意味深长的意象。
第三个关键词：公务员JUSTDOIT这八年，鲁迅除了年还在绍兴外，其他时间，一直在教育部任职，先是在南京，后是在北京，是一名有一定职权的小公务员。鲁迅一共当了14年的公务员，时间从年至年。这段经历被其对头、批评家陈西滢等人作为“污迹”冷嘲热讽。辛亥革命后，临时大总统是孙中山，教育总长是蔡元培。
鲁迅进教育部的推荐人是当时在教育部任职的绍兴老乡许寿裳。鲁迅还是一名“海归”派，接到南京方面的邀请后，先是赴南京任职，后来政府北迁又随之进京。
鲁迅的职务最初是社会教育司第二科科长、后来是第一科科长。他分管什么呢？美术馆、图书馆、博物馆、展览馆，等等，都是与艺术沾边的，几乎是全国艺术活动场所的大管家。刚到北京时，鲁迅显然干劲十足，从参加临时教育会议，到主讲夏期美术讲习会。
此后还受命主持设计国徽。设计国徽是鲁迅在教育部承担的第一项国家大事。鲁迅是个美术天才，民国政府的国徽是鲁迅设计的，北大校徽也是他设计的，他还开创了现代中国封面设计的先河。
▲中华民国国徽
后来鲁迅被任命为教育部佥事，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处级，且须总统钦定（当年鲁迅还晋谒过袁世凯大总统）
。
年，“三一八”惨案后，传言执政府将鲁迅列入黑名单，鲁迅四处避难。恰好林语堂先行到厦大任教，鲁迅于是随后到厦大教书。3个月后，教育总长任可澄签发了“周树人毋庸暂属佥事”的部令，鲁迅的官场生涯由此画上了句号。
第四个关键词：修练JUSTDOIT鲁迅在这八年中为什么沉寂？辛亥革命后，上一代革命者的热忱消退了，一些人仍围绕在孙中山的身旁做着力不从心效果不大的政治、军事斗争，除此而外，很大一批人消沉下来，范爱农、吕纬甫式的知识分子大量涌现。
这是万马齐喑的黑暗王国，是“五四”前最深的黑夜。在帝制和复辟的过程中，特务遍地如蝗，人人设法逃辟耳目，重的嫖赌蓄妾，轻则赏古玩画，鲁迅这八年时间在干些什么呢？
这就是我要讲的鲁迅的八年隐居中的七件事。
第一件事，抄古碑。鲁迅说：“许多年，我便寓在这里钞古碑。客中少有人来，古碑中也遇不到什么问题和主义，而我的生命却居然暗暗的消去了。”
鲁迅在年1月22的日记中写道：“旧历除夕也，夜独坐录碑，殊无换岁之感。”
除夕夜仍在抄碑，可见心平如水到什么地步了。
鲁迅荟集和研究中国古代的造像及墓志等金石拓本颇有成就，他搜集了大量的画像拓本，甚至连清朝官僚瑞方珍藏的碑帖也搜集到手了。
▲画像拓本
鲁迅利用搜集来的材料，编辑了《俟堂砖文杂集》，里面收有汉魏六朝古砖拓本件。此外，鲁迅还编辑了《六朝造像目录》《六朝墓志目录》《汉画集》。
在寓居县馆期间，他还曾经从事中国文学古籍的纂辑和校勘工作，成书的有谢承《后汉书》《嵇康集》等。
第二件事，藏书鲁迅对收藏画册始终情有独钟。从年至年，短短三四年，就先后收藏了近百册各类画册。
鲁迅每年年终都有个专门统计购书的“书账”，从“书账”记载的书目来看，他所购买书籍数量之多、范围之广，令人惊叹。
从年到年24年中，鲁迅平均收入的11.1%专门用来购置图书，共耗资1.3万多银元用来购置图书1.65万多册(幅)，价值约合今天人民币52万元，也就是说，平均每年耗资5百多银元(约今人民币2万多元)专门用来买书。
鲁迅的藏书，更多的则是平常的版本。
鲁迅曾到嘉业堂去买书，好容易找到了，两扇大铁门，叩了几下，门上开了一个小方洞，里面有中国门房，中国巡捕，白俄镖师各一位。
巡捕问他来干什么的。他说买书。说账房出去了，没有人管，明天再来罢。他告诉对方自己住得远，能不能让他等一会，对方说，不成！同时也堵住了那个小方洞。
过了两天，他又去了，改作上午，以为此时账房也许不至于出去。但这回所得回答却更其绝望，巡捕曰：书都没有了！卖完了！不卖了……”鲁迅的这些买书经历，信手写来，都很精彩。
第三件事，搜罗古董鲁迅收藏的古董有陶器、铜镜、陶俑，另外还有外国版画等，种类十分庞大。
鲁迅一生还收藏外国版画原拓作品达多幅，涉及到16个国家的多位版画家，鲁迅被公认为中国版画收藏第一人。
第四件事，收藏古钱鲁迅这几年收藏了不少古钱。前后的6年间，鲁迅日记有关钱币收藏的记载达40余条，购入古钱多枚，其中明确标出钱币名称的藏泉约50余种。
年11月20日，他在小市地摊买古钱，发现一枚南宋的“端平通宝”折三钱，这是一种稀少的钱币，混在南宋钱中，不为买者注意，鲁迅见到后以30铜元的价格买下，连连称佳，这就是所谓的捡漏。
▲“端平通宝”古钱
年2月12日，鲁迅去厂甸买古钱，见有人出售一枚王莽时的“壮泉四十”。该币是王莽铸的“六泉十布”中的极品，稀罕难觅。他以20铜元买下了。
在鲁迅当日的日记中明确写道：此币“系伪造品”。由此不难看出他的辨伪功力。
第五件事，读佛经鲁迅与佛教很有缘，他很小时，父母就送他到绍兴的长庆寺，拜当家和尚为师，师父赠送他一个银八卦，上刻“三宝弟子法号长根”，所以鲁迅还是有法号的人，法号就叫长根。他还用这个法号作过笔名。
年，鲁迅研究佛学甚勤。据许寿裳回忆，正是从这一年以后，“鲁迅开始看佛经，用功很猛，别人赶不上”。仅年一年，鲁迅购买佛学书籍七、八十种，占全年购书总数的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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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阅读了《大唐西域记》等书后对许寿裳说：“迦牟尼真是大哲。我平常对人生有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他居然大部分早已明白启示了，真是大哲！”
这一年，鲁迅还为了祝贺母亲生日，出资委托金陵刻经处，以会稽周树人的名字刻印《百喻经》一百部，所剩之钱用于《地藏十轮经》的刻印。
《百喻经》是一部以寓言、比喻、故事演述大乘佛法的佛教文学作品，是佛教典籍中较为特别的一种。刻印《百喻经》，在佛家看来，这是功德无量之事。这也看出来鲁迅的孝心来。
第六件事，会师友鲁迅在绍兴县馆沉寂的那八年，人气是非常旺的。总有人到补树书屋来聊天，他也总是出去会朋访友，饮酒品茶。与鲁迅往来的有章太炎、蔡元培、孙伏园、许寿裳、陈师曾、刘半农、钱玄同等，均是新文化运动之翘楚。
仅以年5月为例，短短24天，鲁迅会见的师友共有20人次，“夜饮”、共饭或品茗计9次。周树人先生的人气实在是太旺了，几乎每天都在与朋友聊天、喝酒、喝茶，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我随机查看了鲁迅年9月的日记，并作了统计，吓了一跳：本月共30天，鲁迅共会见师友44人次，外出吃饭倒不多，只有3次。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说明蛰伏在绍兴县馆中的鲁迅耳聪目明，并没有自我封闭。
第七件事，养宠物年至年，生活在绍兴会馆中的周树人不名一文，那时候他还不叫鲁迅，他就像一柄未出鞘的钝剑，显得极其脆弱、孤独和另类。
如前所述，这一时期的鲁迅，日常生活近于隐居修行，他读佛经，拓古碑，抄嵇康，除此之外，还煞有介事养着宠物！
鲁迅的宠物非常另类，他的宠物是壁虎。
确切记述鲁迅养壁虎之事的，是鲁迅讨厌的一个人，叫章衣萍，他在其《枕上随笔》：
壁虎有毒，俗称五毒之一。但我们的鲁迅先生，却说壁虎无毒。有一天，他对我说：“壁虎确无毒，有毒是人们冤枉它的。”后来，我把这话告诉孙伏园，伏园说：“鲁迅岂但为壁虎辩护而已，他住在绍兴会馆的时候，并且养过壁虎的。据说，将壁虎养在一个小盒子里，天天拿东西去喂。”章衣萍是安徽绩溪人，因筹办《语丝》，和鲁迅过从甚密。但在鲁迅眼里，章衣萍实在是个无聊的人，他先是出过一册《情书一束》，后来马不停蹄又出了一册《情书二束》。这两册书是什么样的书呢？
姜德明说：“这种似小说又非小说的文字算不得什么文艺创作，除了宣扬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可以乱爱之外，要么就是写嫖娼和色情。”鲁迅看到章衣萍的《情书二束》后，讽刺地说，他也要出一本书，名字起好了，叫《情书一捆》。鲁迅最后真的把他和许广平的书信出版了，但名字并不叫《情书一捆》，而是叫《两地书》，众所周知，此书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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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章衣萍“目光如鼠、各处乱翻”，相当于现在的狗仔队，爱刺探名人的隐私。
就是这样一个惹人讨厌的作家，他的侦探，使我们了解到了鲁迅鲜为人知的一面，不能不说是章衣萍歪打正着地为鲁迅研究者提供的珍贵资料。鲁迅饲养壁虎之事，成为他在绍兴会馆中的一个特殊符号。
结语鲁迅热爱树木。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抄录花鸟鱼虫杂书，收集植物种子，这些兴趣与爱好服从和服务于鲁迅的性格和理想，也培养了他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观察领悟能力。
树木是鲁迅的生活背景。在北京绍兴会馆，夏夜钞古碑的鲁迅“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这棵槐树见证了笔名“鲁迅”的诞生，载入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典籍，构成了《狂人日记》诞生的地理或生态背景。
树木也是鲁迅的文字背景。鲁迅的创作擅长并偏爱通过描写树木、花草，使小说的“典型环境”十分丰满。鲁迅给他的小说都设计了气质相配的树木，如《药》中的杨柳，《风波》中的乌桕树，《铸剑》中的杉树林等。
总之，《鲁迅草木谱》写的是鲁迅的花草树木，也可以看作是一部以花草树木为引子的微观版《鲁迅传》。
（来源：文字来源薛林荣，图片来源网络；鸣谢：广西师大出版社）不负韶华争朝夕，生如夏花颂青春“生如夏花”主题活动精彩回顾你已经Out了，竟然不知道关于端午的这些小常识大方书店年中福利回馈，惊喜不可错过我就知道你“在看”▼点击阅读原文，可直接进入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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